214.好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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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4.好累
“不是的。”宋則成忽然吼出來，他語氣有些急促，身體不自覺的往前走近幾分，但很快被於斌厲聲喝止。“別過來。”
宋則成停住，不敢再動，他語氣帶了幾分乞求。“對不起，對不起，一直以來是我不對，我以後不會這樣了。”
“以後。”於斌聞言忽然笑出聲來，他笑著笑著眼睛泛起淚光，看不清是哭還是笑，但他渾然不在意，臉上表情冷下來，那樣的決絕和冰冷。“你以為走到今天這個地步，我們還會有以後？”
“想要我原諒你，可以啊。”於斌冷笑著。“現在把你手上的槍扔過來，如果我朝你開槍你不躲，我就原諒你。”
“不行。”宋則成身後的一名下屬當即凝重的皺起眉，攔在了他面前。
其他下屬很快也將宋則成團團圍住。
“不行的總裁，他會殺了你。”
“總裁，這樣不值得。”
……
宋則成眼眶猩紅，他握緊手中的槍，聲音很低很沈的下著命令。“讓開。”
那一刻的頭腦思路很清晰，喉頭酸澀，於斌現今的模樣與從前大不相同，虛弱又帶著病態的白，好像只要一眨眼，他就會恍然消失在空氣中。
那種感覺很難受，心頭空落落的，如同指尖流沙，好像什麽都抓不住，明知道對方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自己，可還是手足無措的試圖做些什麽，來挽救對方心裏對自己的失望。
怎樣都好，只要他不離開自己，只要他變回從前那個睿智明亮的於斌。
世上的後悔事太多了，可從沒那一件事讓宋則成這樣後悔過，悔恨到恨不得付出所有。沈重的情緒壓的他喘不過氣，萬蟻噬心，連呼吸都刺痛。
既然他恨自己，既然他恨不得自己死的幹凈，那就隨他吧。
所以的一切都是他對不起於斌的。
“讓開。”宋則成吼出聲來。
那些下屬在他的震懾中頓了一下，而後全部散了開來，沒有誰能違背他的命令，誰都不行。
於斌冷眼看著他。
宋則成趔鋸著往前一步，握著槍的掌心在微微的發著抖，他的聲音低沈又沙啞，像是已經提前預見結局，整個人都灰敗頹靡。“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，也知道一切都已經回不了頭。你要殺了我也好，我只是想告訴你，即使我們之中有很多的傷害和誤會，但我對你的喜歡卻是切切實實的，是我對不起你，如果一切可以重來，我一定不會像曾經那樣。”
他話說完，微微蹲下身子放下槍來，掌心用力將黑色手槍推到於斌腳邊。
於斌視線短促的在地上停留片刻，但他表情那樣蒼白冰冷，細瘦的身軀將他整個人都襯的非常修長，唇色青白，細膩漂亮的脖頸，精致誘人的鎖骨，擡眼間瞳眸像是摻了冰粒的碎玻璃，周身都仿佛渡了一層冰，再沒有人能讓他剝開軀殼付出真心。
宋則成目光緊盯著他。
於斌優柔纖長的指尖動了一下，彎下腰去撿起那把黑色手槍，他的動作那樣漫不經心，輕飄飄的，蒼白的指尖將沈重的槍支握在手心時，甚至讓人產生不足以承載它重量的錯覺。
那一剎那空氣陡然安靜幾分，所有下屬心都提在了嗓子眼。
於斌拿槍瞄準宋則成，嘴角勾起冷笑。“你以為我不敢開槍？”
宋則成想開口說些什麽，但很快他聽見“砰”的一聲，接著胸口一陣巨痛，於斌已經毫不猶豫按動了扳機。
渾身踉蹌了一下，下意識捂住胸口，但源源不斷的血迅速浸濕他的衣服，喉頭發腥，染上鮮紅的顏色，他的模樣那樣狼狽，眼下烏青眼窩深陷，下巴上全是冒頭的胡茬，幾乎要當場支撐不住跪下去。
千鈞一發之間，那些下屬再次將他重重包圍起來。
“總裁，你沒事吧？”
“擊中右邊胸口，必須立刻帶總裁去醫院，否則有生命危險。”
“把於斌抓住。”
……
在一片驚慌的錯亂中，宋則成下意識擡頭去看前面的於斌，但痛楚讓他直不起腰來，匆忙圍住的下屬擋住了他的視線，只能隱約看見於斌笑了一下，握著槍的手卻沒放下來，他身後的圍欄高度只到他的腰際，退無可退。
但他似乎也沒有想要逃跑的念頭，眸光瀲灩，不知不覺間眼淚順著蒼白尖削的下顎流下，滑入漂亮修長的頸間，最後徹底隱入衣衫裏。
他的眸子那樣黯然，好像冰冷和憎恨在極致的難過間消失不見，眼淚開始大把大把往下掉，他哭的那樣難過，悲傷的情緒如洪水決堤而下，偽裝的堅強和冰冷再也壓不住那些悲傷的情緒。
他曾經那樣害怕，小心翼翼，試圖躲避現實，可正因此他害死了卓毅。
當初受過的委屈，黑暗的孤獨，蝕骨的恨意支撐著他麻木的活到現在。
好累啊。
為什麽人世間走一遭，卻要活的這樣累。
積壓心裏的所有情緒在此刻爆發出來，可最後他唯一能感覺到的，只有無邊的絕望和空洞的麻木。
孱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，就連握在手中的槍都在片刻間跌在地上。
於斌無力的垂下手，身體忽然失重般仰躺著往後，那一刻間他瘦削纖細的身體在空中宛若一只不會飛的鵝，沈沈的跌了下去，好像整個人真的要消失在空氣中。
宋則成瞳孔猛的睜大，那一瞬間時間被放慢無數倍，他像瘋了一般推開眼前攔著的下屬，拼盡全力試圖去抓於斌的手。
但一切都來不及了，他們的距離那樣遙遠，好像隔著無數條橫隔的高山和大河，連遙望都變成了奢望。宋則成眼睜睜看著於斌猛然往後摔了下去，淒厲的嘶吼那樣刺耳。
“不要，不。”
喉頭的血再也積壓不住，他猛的吐出一口血來。
宋則成瘋狂的從地上爬起，跌跌撞撞的撲到欄桿邊，他看見自己想要放在心尖上的人，就那樣失了生機的躺在地上，閉著眼，鮮紅的血蔓延了眼前的一切。
腦袋裏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，像是緊繃著的弦突然斷了，宋則成眼前發黑，耳邊嗡嗡的響，他突然捂住腦袋尖聲嘶吼，瘋了一般要撲上欄桿。
那些下屬猛沖過去將他拉住，瘋狂撕扯間眼前一黑，意識終於啪的一下斷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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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的。”宋則成忽然吼出來，他語氣有些急促，身體不自覺的往前走近幾分，但很快被於斌厲聲喝止。“別過來。”
宋則成停住，不敢再動，他語氣帶了幾分乞求。“對不起，對不起，一直以來是我不對，我以後不會這樣了。”
“以後。”於斌聞言忽然笑出聲來，他笑著笑著眼睛泛起淚光，看不清是哭還是笑，但他渾然不在意，臉上表情冷下來，那樣的決絕和冰冷。“你以為走到今天這個地步，我們還會有以後？”
“想要我原諒你，可以啊。”於斌冷笑著。“現在把你手上的槍扔過來，如果我朝你開槍你不躲，我就原諒你。”
“不行。”宋則成身後的一名下屬當即凝重的皺起眉，攔在了他面前。
其他下屬很快也將宋則成團團圍住。
“不行的總裁，他會殺了你。”
“總裁，這樣不值得。”
……
宋則成眼眶猩紅，他握緊手中的槍，聲音很低很沈的下著命令。“讓開。”
那一刻的頭腦思路很清晰，喉頭酸澀，於斌現今的模樣與從前大不相同，虛弱又帶著病態的白，好像只要一眨眼，他就會恍然消失在空氣中。
那種感覺很難受，心頭空落落的，如同指尖流沙，好像什麽都抓不住，明知道對方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自己，可還是手足無措的試圖做些什麽，來挽救對方心裏對自己的失望。
怎樣都好，只要他不離開自己，只要他變回從前那個睿智明亮的於斌。
世上的後悔事太多了，可從沒那一件事讓宋則成這樣後悔過，悔恨到恨不得付出所有。沈重的情緒壓的他喘不過氣，萬蟻噬心，連呼吸都刺痛。
既然他恨自己，既然他恨不得自己死的幹凈，那就隨他吧。
所以的一切都是他對不起於斌的。
“讓開。”宋則成吼出聲來。
那些下屬在他的震懾中頓了一下，而後全部散了開來，沒有誰能違背他的命令，誰都不行。
於斌冷眼看著他。
宋則成趔鋸著往前一步，握著槍的掌心在微微的發著抖，他的聲音低沈又沙啞，像是已經提前預見結局，整個人都灰敗頹靡。“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，也知道一切都已經回不了頭。你要殺了我也好，我只是想告訴你，即使我們之中有很多的傷害和誤會，但我對你的喜歡卻是切切實實的，是我對不起你，如果一切可以重來，我一定不會像曾經那樣。”
他話說完，微微蹲下身子放下槍來，掌心用力將黑色手槍推到於斌腳邊。
於斌視線短促的在地上停留片刻，但他表情那樣蒼白冰冷，細瘦的身軀將他整個人都襯的非常修長，唇色青白，細膩漂亮的脖頸，精致誘人的鎖骨，擡眼間瞳眸像是摻了冰粒的碎玻璃，周身都仿佛渡了一層冰，再沒有人能讓他剝開軀殼付出真心。
宋則成目光緊盯著他。
於斌優柔纖長的指尖動了一下，彎下腰去撿起那把黑色手槍，他的動作那樣漫不經心，輕飄飄的，蒼白的指尖將沈重的槍支握在手心時，甚至讓人產生不足以承載它重量的錯覺。
那一剎那空氣陡然安靜幾分，所有下屬心都提在了嗓子眼。
於斌拿槍瞄準宋則成，嘴角勾起冷笑。“你以為我不敢開槍？”
宋則成想開口說些什麽，但很快他聽見“砰”的一聲，接著胸口一陣巨痛，於斌已經毫不猶豫按動了扳機。
渾身踉蹌了一下，下意識捂住胸口，但源源不斷的血迅速浸濕他的衣服，喉頭發腥，染上鮮紅的顏色，他的模樣那樣狼狽，眼下烏青眼窩深陷，下巴上全是冒頭的胡茬，幾乎要當場支撐不住跪下去。
千鈞一發之間，那些下屬再次將他重重包圍起來。
“總裁，你沒事吧？”
“擊中右邊胸口，必須立刻帶總裁去醫院，否則有生命危險。”
“把於斌抓住。”
……
在一片驚慌的錯亂中，宋則成下意識擡頭去看前面的於斌，但痛楚讓他直不起腰來，匆忙圍住的下屬擋住了他的視線，只能隱約看見於斌笑了一下，握著槍的手卻沒放下來，他身後的圍欄高度只到他的腰際，退無可退。
但他似乎也沒有想要逃跑的念頭，眸光瀲灩，不知不覺間眼淚順著蒼白尖削的下顎流下，滑入漂亮修長的頸間，最後徹底隱入衣衫裏。
他的眸子那樣黯然，好像冰冷和憎恨在極致的難過間消失不見，眼淚開始大把大把往下掉，他哭的那樣難過，悲傷的情緒如洪水決堤而下，偽裝的堅強和冰冷再也壓不住那些悲傷的情緒。
他曾經那樣害怕，小心翼翼，試圖躲避現實，可正因此他害死了卓毅。
當初受過的委屈，黑暗的孤獨，蝕骨的恨意支撐著他麻木的活到現在。
好累啊。
為什麽人世間走一遭，卻要活的這樣累。
積壓心裏的所有情緒在此刻爆發出來，可最後他唯一能感覺到的，只有無邊的絕望和空洞的麻木。
孱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，就連握在手中的槍都在片刻間跌在地上。
於斌無力的垂下手，身體忽然失重般仰躺著往後，那一刻間他瘦削纖細的身體在空中宛若一只不會飛的鵝，沈沈的跌了下去，好像整個人真的要消失在空氣中。
宋則成瞳孔猛的睜大，那一瞬間時間被放慢無數倍，他像瘋了一般推開眼前攔著的下屬，拼盡全力試圖去抓於斌的手。
但一切都來不及了，他們的距離那樣遙遠，好像隔著無數條橫隔的高山和大河，連遙望都變成了奢望。宋則成眼睜睜看著於斌猛然往後摔了下去，淒厲的嘶吼那樣刺耳。
“不要，不。”
喉頭的血再也積壓不住，他猛的吐出一口血來。
宋則成瘋狂的從地上爬起，跌跌撞撞的撲到欄桿邊，他看見自己想要放在心尖上的人，就那樣失了生機的躺在地上，閉著眼，鮮紅的血蔓延了眼前的一切。
腦袋裏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，像是緊繃著的弦突然斷了，宋則成眼前發黑，耳邊嗡嗡的響，他突然捂住腦袋尖聲嘶吼，瘋了一般要撲上欄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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